为什么不要用微信作为唯一的商务沟通工具？

合伙指南 | 作者：李立律师

这是李立律师博客和合伙指南公众号第367篇文字

为什么不要用微信作为唯一的商务沟通工具？

一

微信，可以算是一个具有时代标志性的软件或服务，一个强大的软件，强大到近乎垄断人们交际圈和使用习惯的一个软件。

微信的初创团队的领导人，张小龙。张小龙的产品中，给我最深刻印象的不是微信，而是他过去独自一个人开发的那个没有广告的邮箱客户端电脑软件，foxmail。

说起这个，一定会暴露了我的年龄。foxmail给的印象太深了，它不仅解决了我当时收发邮件的很多功能需求点，而且陪伴了我相当长的时间。这是我眼中第一个中国人自己开发的称手的中文邮件客户端。相比微信，foxmail这个产品才是更像张小龙气质的一个软件，虽然我现在早已经不使用任何电脑邮件客户端了。

任何软件，都有它的定位和功能所长。在有些场合，它会很适合，而在另一些场合，它并不是最适合的工具。foxmail适合在电脑端用，它的一些优势和长处更适合在pc端工作。微信也是一样，虽然现在它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广，但并不是万能的，在某些需求或场合上它并不太适合。

顺便说一句，想让某个软件能够万能的开发者或用户，都是白日做梦，只会让这个软件死得更快。

骂微信某些功能不好或缺失的人也很多。这说明什么呢？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软件的宿命，总有人会觉得软件有不足。人心不足是常态，而且也不可能满足所有的人。

去年，我在手机端购买了一个文本编辑软件，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下面对这个软件的各色评论，比如说希望这个软件的作者能够开发个pc端的，然后和手机端同步起来。

评论的这个想法，看上去似乎是有道理的。而且这个软件的作者也真的开始去做了，弄出了一个测试版的PC端，功能很少很差很弱，和那个让我惊艳的手机端产品天地之区别。好奇之下，多看了看评论，发现作者有给那些评论回复，我大概知道原因了。

原来，这是一个个人在开发软件，就一个人。就像当初张小龙开发foxmail软件一样。而且这个作者是有自己的职业的，只是业余时间做软件。

于是，我在购买这个软件产品的同时，在购买留言里给作者写了这么些内容：

我说：你好，现在功能已经很好。提个建议，不要开发win端之类东西了，客户的欲望是无穷的，但个人开发者的精力是有限的，完善去bug就可以了，客户需要其它功能可以用其它软件配合使用。

这个软件的作者也回复对我表示了感谢。

其实，我说的这个建议，在微信的使用上也是一样的道理，特别是在工作和商务的场景中，不要贪心或因为懒就试图全部的需求都用微信去解决。

我今天就从商务和法律这个角度来聊一聊这个话题，那就是为什么不要用微信作为唯一的商务沟通工具。

二

最近我写博客，越来越啰嗦，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放纵自己的文风了。

微信使用的体验中，有时也会感受到这种不断扩张的感觉。

大家还记得微信最早吸引大众使用的卖点是什么吗？

记不得的这个情况的人是让我羡慕的，说明你很年轻。

我模模糊糊地记得，是因为当时手机短信一毛钱一条的原因。之所以是模模糊糊，是因为记得不太清楚。

然后，微信第二次吸引很多人大规模使用，是因为微信可以发送语音。这个功能实在是太厉害了，太接地气了。

现在，手机短信的费用已经低到不让人注意了，但是微信这个发送语音的功能仍然吸引着很多人在使用。原因就是手机打字仍然是一个有些门槛和成本的事情。就算是现在有语音输入法，那还是普通话标准不标准的麻烦。我的长辈中，就是因为口音的问题无法顺利使用语音输入法的。但是，发条语音，实在是太方便了，太容易学会了。

微信的这些初创时留下的基础功能和软件风格，事实上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过，包括没有那种界面上的广告。

有时候，优点的另一面很可能就是缺点。所谓，尺有所长，寸有其短。微信的语音类消息，就非常不适合进行归档和整理。假如你还特别喜欢在某些大群里和别人进行交流聊天，那么某天当你需要回看和某个交流对象完整的交流记录时，这会是个很困难的工作。

依靠微信记录来复述历史，是很不方便的，因为微信在设计开发时就没有往这个功能方向去搞。微信这个产品的名称就已经明示用户了，“微小的信息”交流工具，从来就不是什么为了重大信息内容交流而设计的产品。

对于我这样一个商务法律顾问来说，微信最令我头痛的一个特点是：腾讯公司是不保留聊天记录的。

三

对的。腾讯公司是向媒体正式说过，公司是不保留微信聊天记录的。

这个情况，人民法院在提示证据提交问题时也时有提到过。因此，这件事情是真的。

顺便说一下，有很多人质疑说腾讯公司说谎，他们认为不可能不保留聊天记录。我说 ，这是很有可能的，因为腾讯公司说的是不将聊天记录保留在腾讯公司那里。当然，这个解读只是我的猜测而已。

言归正传。因为腾讯公司不保留聊天记录，所以，微信就从根本上不应当被当成一种可供追溯和归档的工具。而在商务以及很多的工作和事务中，能够较为稳定地保证可以追溯回看以往的记录，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需求。

从法务的角度看，腾讯公司不保留记录，也意味着我们不能得到由腾讯公司这个第三方提供的证明。

举个例子，手机短信是被保留在电信企业那里的，而且通常在一年之内是可以经过法定的程序去调取的。那么，假如发生一些纠纷时，而双方对各自手机内的短信真假完整有争议的，就可以调取电信企业服务器里的记录进行证明。电信企业对于争议双方来说，是一个无利害关系的有信用的第三方，它提供的证据就是非常有证明力的。而在微信这里，我们得到不到这样的第三方证据的支撑。

而且，从法务的角度看，微信的功能缺陷可不止这些。

比如，微信主体的确认，也就是这个微信的主人怎么证明是张三还是李四，要能够被法院认可的那种证明？

单纯从名称和称呼能确认吗？不能。从手机号能确认吗？不能，因为手机号是谁的还要另外查询才能确认的。假如他从一开始就是用别人的手机号呢？这只是麻烦之一。

再比如，在微信中的聊天记录是碎片化的，就像这个信息时代一样。就某件事情，双方在微信聊天时，通常不是一个聊天记录完整聊完的，而是今天聊上十几句，明天在某个群里又聊上几句，后天又在另一件事情的聊天中穿插式的聊了这件事情。要把这些碎片串在一起并且得到法官的确认，又是件难事。

最要命的是，手机是会坏的、换的。一旦手机因为损坏而失去了微信的聊天数据，那等于那些记录就消失了，因为腾讯公司不保留不提供。

四

那么，该怎么办呢？不用微信吗？

当然不是，这个被微信垄断的时代，离开微信是不可能的。但是，就像我前面对那位软件开发者说的那样，我们可以配合其他工具和方法来满足我们的基本需求。

这没有统一的答案，但一定会有很多方法，只要你愿意去设计和实施。

例如，作为公司企业的法律顾问，我就建议过我的客户们，在涉及各种有关影响合同效力或合同履行的内容时，要引导对方用书面或电子邮件进行正式确认。

另外，电话录音也可以作为一个补充手段，当然最好在录音前和对方说清楚是录音的。表明录音，并不是说录音一定要声明才有证据作用，而是说在正常的商务交流中，在没有矛盾的情况下，录音是一种方便的记录和归档的工具，这类事情是可以正大光明提出来的。我在工作中也经常在与客户交谈时进行录音，但都是事先声明的。客户不同意，我就不录音。

对于正式的合同、协议这类重大的法律文件，仍然要用传统书面的方式进行确认，不要偷懒，不要偷懒。

另外，手机上建议安装电子邮件软件，并且申请一个好的邮箱账户，最好是那种大公司出的收费账户。试着多多使用电子邮件进行交流，用得好了和微信聊天差不多，就是不太适合斗图和发红包。

微信电话和视频，其实也是有备份下来的方法的，但是可能操作起来并不是那么方便，所以我也不具体说了。有兴趣的，可以到网上自行去查询方法。这个年头，有需求，会查找和思考，能用的工具多的是。

最后，虽然我不主张用微信作为唯一的商务沟通交流工具，更不主张在微信里操作订立合同、变更合同之类的合同行为，但是，微信作为讨论式的工具是很不错的，不要误会我的话，我不讨厌微信。

我还是挺喜欢微信的，今天就教了我儿子如何在聊天时“拍一拍”，做这些无聊而有趣的事情，也是微信的强项之一啊。